中央研究院 民主加課 4/3 (5)影像、錄音、逐字稿

聲援318學運、譴責國家暴力 中研院同仁發起露天民主研討課

4/3(週四)民主加課課程(5)
湯志傑(社會所):「媒體民主與族群政治下台灣民主的困境與契機」
陳儀深(近史所):胡適與學生運動




湯志傑(社會所):「媒體民主與族群政治下台灣民主的困境與契機」


陳儀深(近史所):胡適與學生運動



四貓(資創中心助理):五分鐘心得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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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字稿 by 四貓

湯志傑(社會所):「媒體民主與族群政治下台灣民主的困境與契機」


(前面少幾個字)一些想法。那…首先可能有必要稍微解釋一下,看到媒體大家是不是想我們的媒體很民主?一定不是嘛。前幾天才發生公共電視 N…節目名稱叫做 NGO 觀點,但是不讓你講 NGO 觀點。然後呢,看起來好像很民主,平常只有一通電話兩通電話反應說不要看什麼節目,只要十五通就夠了,就可以把一個節目給換掉。那如果說我們有一百通電話去說不要轉播總統記者會,轉播學生的運動,他們到底同不同意?所以講媒體民主不是講媒體的內部民主改善,雖然這個問題很重要,但今天我講的重點是…這個是…源自架構面的。

我要講的是,我們現在的整個民主的運作方式是,事實上是深深受到媒體影響。也就是我們的政治的操作方式是受到媒體的引導。如果不是說影響的話,甚至是更強的引導。那這背後當然有他一個長遠發展的歷史,還有台灣自己一些特殊的情形造成的一個問題。就是說,大家想想看,我們今天在認識世界,認識這個社會發生什麼事的時候,畢竟我們只有一個人嘛,雖然可能有的時候一個人可以做很多事情,譬如說最近這一連串事情,就我個人的了解,可能就是某一位非常有行動力的公民,一再去提醒督促,

然後最後引發了這麼多的事情。那重點是,一般人還是透過媒體在認識世界。所以,媒體告訴了你什麼,就變得很重要。因為媒體研究已經告訴我們,重要的不是說他的意見,重要的不是說啊有人跟你說這些人是暴民,這些人不民主,他們要求是非法的,重點是他根本不讓你知道這件事情。
就像服貿為什麼會吵了這麼久在最近才報起來,就是因為之前,好,他或許有報,他或許有報,但是他可能就只是跟你講「喔,我們跟中國大陸簽了一個協議」然後會有什麼影響,他完全不講,他完全不講。

所以你就不會知道說這個東西會跟我有關。因為那個關聯有的時候是需要詮釋,需要去注意,需要去闡述的,我才會知道「喔,這個東西其實跟我的生活相關。」那同樣的今天有人會吵說「欸,那我們去跟中國簽,跟美國簽有什麼不一樣?」你大家知道,美牛的事情也是吵了很多啊,但因為它有被報出來,所以我們會去關心。那同樣的很多東西你不知道之後,連發言的空間就都沒了。

所以媒體重要的是說它在設定議題。設定議題之後你才有辦法進一步參與討論。

問題是我們現在的媒體結構會讓我們根本注意不到這一點。它在背後牽涉到更麻煩的就是整個民主制度的問題。因為當整個西方開始發展民主制度的時候,他要開始去限制那個有權的,所以他們發展出所謂民主嘛。前幾天學生也講的很好啊,民主是怎樣,是人民要來指揮總統啊。這其實是政治哲學一個最困難,一直想解決的問題:怎麼樣去制衡那個有權者?所以發展出了民主,這樣說好像說是人民作主。但是問題這背後始終有一個弔詭。

講代議士這個大家可能比較清楚,就是我們投票選出來的立法委員,理論上是要幫我們爭取利益的,但是他有真的在幫我們爭取利益嗎?其實你選出之後可能就沒有辦法管他。那就算了,他還是立法委員。他只是發言而已,雖然發言有時候很重要。那更重要的是行政權呢?以前可能最早是要拘束國王,那現在可能是要拘束總統,拘束內閣總理,就是說掌有行政權的人才是更重要,要被拘束的。但這中間就始終出現一個弔詭:即便你是透過一個所謂的民主程序選舉出來的,你沒辦法對他做拘束。所以西方政治學他發展了很多東西就是想要解決這個問題。

後來我們可以看到他建構了一套理論,譬如說像是這樣,這中間出現一個循環的過程,也就是說,事實上是在理論上,在因難(不確定)的層面上是人民有權去指揮政客,那這個政客可能包括像立法委員,包括總統,行政首長。然後呢這個政客,這個政治人物再去領導所謂的官僚機構,國家機器,行政部門,然後行政部門再去做事情去服務我們的人民。理論上,就是理想上就是這樣的一個循環。但是社會學研究會告訴你說實際上通常大多數的情況下是反過來的。也就是說今天我們在吵什麼問題,不是人民有什麼需要,可能是政客在評斷,他幫我們做了議題設定。那反過頭來呢,政客在擬定方案,例如說在簽服貿的時候他自己可能也不動大腦,他頂多就是跟助理跟官僚,他的承辦人員說「欸你幫我擬個案子,最多弄的跟甲案乙案,我去選甲案乙案就好。」所以很多時候,包括你去看台灣的立法史,很多時候我們有一些進步的法案常常是這樣,莫名其妙東抄西抄抄出來。

那回過頭來呢,人民可能也會去影響行政人員,因為他可以透過立法委員,透過其他的回過頭去施壓。所以這中間其實在常態的運行上反而是倒過來的。但是為什麼西方會發展出這一套東西,即便說他可能是常常是口頭說說,但是他有他的重要性。他的重要性就在於說當真正發生衝突的時候,人民才是真正的主權擁有者。也就是說即便馬英九總統曾經是我們選出來的,即便我們今天看起來好像是違法,但是最後的不要忘了主權仍是在我們這裡。所以這個政治的循環也就是說他的正當性還是在人民這裡。正因為這個民主制度有這麼多的問題,我們必須去建構這個平常好像看不出來他不會去,這樣子 run 的,反而是倒過來的。啊重點就在於說,好,我們說人民或者說公眾,他是主權所有者,問題是到底誰代表人民?今天媒體上還是會說十萬人就代表人民嗎?甚至五十萬人就代表人民嗎?三四百人可以寫成上千人,五十萬人可以寫成十萬人,這當然就是媒體在操弄。

也就是說誰代表人民很重要的一塊是在媒體這一塊。我剛剛就已經說了,我們是透過媒體在認識世界,那整個政治的運作,現在我們也是透過媒體在認識。所以很多東西可能就被過濾掉了。

那今天我們看到的一個契機是,好不容易被這場服貿打出來了,可是我還是要提醒大家去注意,這背後的結構的問題。因為這個成本很高耶!這是衝撞了多少次,沒錯他開始衝進去了開始透過網路的直播,好像讓大家都知道。但是還有其他更多重要的事,我們知道嗎?包括一個所謂剛剛講的最開始講的舉的例子,一個公共電視的例子,都已經被這樣操弄,那更不用說我們其他得很多媒體就只有一個大老闆,他的意見就可以貫徹下去,或者一個大的廣告商,金主來源,他可能就能影響你的內容。譬如說我們這麼多食品安全的問題,為什麼從來就不報?他如果是一個重要的金主,重要的一個廣告主,很多時候媒體就不敢報,因為會影響到他的收入。所以媒體如果真的是所謂的第四權跟公器的話,他怎麼不應該受到民主的監督?

可是我們回過頭來看台灣的發展的歷史,在威權時代就只有所謂的平面媒體敢(聽不清楚),那個是限制下的,後來好不容易開放…可是他通常都是,台灣的情況就是就地合法嘛,表面就跟這次的自由化一樣嘛,你就自由開放,結果呢其實只是多出了一家兩家,然後他走得可能也要特定的路線,例如說他一樣跟中國其實很像,你要低價傾銷,送黃金,送報紙。欸沒錯他起來了。那這背後當然會有一些意識形態立場上的差異。可是我…這就可能會連到我第二個想講的問題,族群政治的問題。我們現在在,媒體在呈現的時候,很多時候就會把他很自然的去分藍跟綠。

我想請問大家,在這次服貿的議題上你覺得金融業跟美容業的利益是一致的嗎?大企業主跟中小企業主的利益是一致的嗎?資本家跟勞工的利益是一致的嗎?不是。但是媒體的操弄可能就會把他想像成是藍跟綠跟中國交往的問題而已。當然中國是一個很特殊的對象,這個我承認,但是很多時候我要提醒大家,這種簡化的討論方式,會讓我們讓問題變得更嚴重,而且讓很多東西有了媒體跟政客他有了一個操弄的空間。

所謂的族群政策他想的就說啊你跟我是立場一樣的,那我們其他的地方立場也都要一樣。我喜歡吃…喔,以前,好久好久以前在網路上看到就是,蕃茄要怎麼吃,是不是要沾醬油,沾糖沾薑末。這牽涉到一個特定口味的問題。可是呢我們的族群想像就會,你把他想像說只要你跟我是同樣背景族群的,好像我們在所有事情的立場上都一致。可是就像這件事情我們看到的,一位所謂的台籍的大資本家跟…好,不管是外省籍或怎樣你不管,或藍的大資本家,他們的利益絕對會比跟常民的利益來的共同性更高。所以重點不在這裡,問題是很多的媒體操弄跟政治操弄他會往那個方向去詮釋,讓你以為好像重點是在那裡。

可是我要跟大家講的是說最基本的在我看來還是很有問題自由民主的關係叫做說,這個政治學已經討論過叫做多元政體。這個江宜樺絕對會知道啦,所以他不是無知,他是無恥。多元政治的意思就是說,為什麼民主在這邊變得這麼重要,就是說這中間牽涉到太多複雜的利益,所以你必須透過這樣的協商的過程來討論,好,可能有人要受害,那你怎麼樣透過一個方式減輕他的受害或是補償他的受害。但是最近的新聞其實已經太多了,即便是在受到很多立場扭曲之後我們也知道,簽服貿之前,他跟我們說獲利可能是一百多億,那這兩天才突然冒出來喔我們要拿九百多億去補償可能的受害。那這些東西為什麼不是之前在談?也就是說他根本是刻意跳過了那個民主程序。那他能跳過那個民主程序其實跟你媒體的呈現的方式就非常有關。

所以大家也不要特別相信說綠的就怎麼樣,因為至少在我看到他們其實就只是擺出一個反對的姿態而已嘛,那事實上可能也有很多人都已經跟中國的利益掛勾在一起啦,他也在中國做生意啊。那,問題是他只要在媒體上表演出他的反對姿態,他就可以吸引到傳統藍綠區分下的一定的票源。他可以選上就好了嘛。所以重點是怎麼樣去看這個問題,所以我會說媒體的民主在今天這個時代特別重要。我們不只是要去看說媒體他的那些特定立場而已,可能更根本的我們要想辦法去改變這樣的一個生態環境,在制度上去做一些規範,不然這種事情永遠都會發生。今天反服貿可以這樣直播吸引這麼多的注意,那結束以後呢?有這麼多人再去幫我們關心這麼多事情嗎?那要到下次什麼時候才能再吸引這麼多人呢?他可能不是,所以為什麼學生會提公民憲政會議變得這麼重要,因為我們的問題不是只有這麼一個服貿決策影響而已,他有太多層面的問題需要解決。所以我要請大家注意的是不要被所謂的藍綠想像綁架了。即便你可以有你的族群立場,但是很多時候有很多事情是可以討論的。就像我相信那天上街頭的五十萬所謂的黑衫軍,絕對有藍有綠。那個才是台灣賴以為信的一個根本。

如果說我們已經有了這麼大的一個族群政治的背景,特別更要小心。你要把民主變成解決問題的利器,而不是反而去發揮它最壞的一面。去強調說「欸我是民選總統耶,你能拿我怎麼樣?」今天為什麼會變成這個,讓大家都快瘋了?就是因為一個民選的總統有了形式上的民主性,形式上的正當性,他就擺爛。這讓我想到黃仁宇寫的《萬曆十五年》,那是另外一種擺爛。讓整個社會這樣卡在這裡。那付出了多少代價?那這件事情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要弄掉王金平或者是其他很多的政府示範,其實政府常常違法在先然後後來即便一樣被法院宣告違憲。法院也是國家的一環耶,那國家掌握了這麼多的資源他竟然這樣做。這其實是非常糟糕的一件事。所以現在的一個好處是,好,我們開始有了網路,這是一個新的奇蹟。但是我要提醒的是,這個絕對不是解決問題的全部,也不是唯一的方法。

譬如說我最近就很掙扎我到底要不要用 FB,因為我已經錯過了太多的訊息。可是我相信在座可能不一定,或者比我更老摳摳的很多人,我相信他們不一定看網路的東西。所以他能夠接受的還是主流媒體。那剛剛前面講了一個跟西方的歷史背景來比一個很重要的就是說,西方是經過了三四百年的平面媒體,有那個比較有理性思辨的空間,有討論的空間,可是我們的民主成長是壓縮在一起的,七零八零開始之後,電視開始進來了,所以新聞…那影像的東西就更會讓我們去表演。所以我們看到的是表演,就是說他…很多的研究已經跟我們講,知名度可能遠比你作的好不好重要。這就是媒體的影響。所以在這一點上我們必須去特別小心怎麼樣去應對這個問題的話,我覺得必須在很多的制度層面去思考。那這個東西有些東西說要入憲嗎其實他不一定要拉到憲法的層次,但是我們現在的問題就是太糟糕了,法律層次沒有太多的規範,即便是民進黨上台,他一樣他只要分一杯羹,所以他有一些親綠色的媒體就夠了。(聽不清楚)在八零年代其實有很多的一一地下電台,但是到最後就是就地合法。然後只要藍綠光環,有。但是這其實是綁架我們,因為到最後他們只要分贓,然後呢讓所有的人民覺得「啊,反正我改變不了什麼」,改變不了什麼那就讓他們繼續去分贓就好。

那所以這一次是一個契機,所以我覺得公民憲政會議非常的重要。他可能是可以去帶動我們重新去改變一些制度設計,讓我們的日常生活不需要再變得這麼糟糕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契機。問題是,怎麼樣去設計,他背後要有比較強大的社會的力量。你要有一個比較強大的論述以及一些思考。這中間可能會牽涉到很多的問題。我今天可能也沒辦法在這邊談。只是希望說大家去注意這件事,表示說服貿不是到此就截止。他只是一個起點,他只是一個起點。如果你不小心繼續回到以後的樣子可能就是繼續讓媒體去麻痺我們,然後又要等到下一次才會再集結這麼多人出來,然後一個號稱民選的總統可能一樣不理你,那你怎麼辦?那你怎麼辦?如果我們還是畢竟是一個法治國家要照制度來的話,我要提醒的是制度的設計非常重要。那特別是在媒體這一塊。如果他這麼深的影響我們的話,提醒大家要去注意怎麼樣去好好規範我們的媒體,讓所謂的媒體民主不只是我們受到媒體引導,而是媒體內部本身也能夠是民主的。我想這今天最想要跟大家分享的一點。

陳儀深(近史所):胡適與學生運動

接下來我們請到近史所的陳儀深老師,他的講題是胡適與學生運動。

謝謝谷銘兄。因為這個感冒咳嗽還沒好,所以中斷,跟大家道歉。因為我們院裡面這個近史所胡適紀念館,在這個場所辦活動,如果沒有人來介紹一下胡適就好像怪怪的。但是我個人在外面社團的關係,所以對學運也有某種程度的參與。跟我們所的同仁許文堂有在那個濟南路主持幾次的晚會,有去講過話。

昨天的報紙也有登說…因為我是二二八關懷總會的理事長,就陪同五零年代的政治受難者啊跟他們還有蔡寬裕先生還有關懷協會,跟他們去跟學生加油打氣。那因為白狼要來的關係,所以老人家出面鼓舞也有某種意義。

但是我們院並不是一般的大學,跟學生的連結是透過兼課嘛,那我在政大或者是臺北大學兼課就只有上個禮拜請假,讓這個所謂的罷課的這種說法讓他有一個自主罷課的情況。那其他的沒有什麼特別。所以來到研究院這樣的一個這麼多的研究人員,這麼多的助理,對於這樣大的一個事件,沒有什麼內部的集結或是意見嗎?這個也說不過去。所以我覺得借這個機會來反省我們作為一個知識分子跟這個時代的一些連結。我們能夠做什麼?其實我們年紀都不小了,我跟張茂桂也都嘗試過要弄我們院裡面的某一些改革,有所謂的山豬窟論壇,那麼後來有這個自由學社張谷銘算是接棒了。那麼我們其實內部的改革有限,我們只能說很困難。可是說不並外部的一些變遷,一些提醒,也會讓我們這樣的一個學術社群有所反省,然後有一個更成熟,往前衝這樣子。所以我想今天的目的並不是要特別得來論述什麼胡適學生運動,我只是做一個提醒說欸我們…胡適不是當過我們的院長嗎?(聽不清楚)紀念他嗎?那以他來看,假如他活著的話會怎麼來看學生運動?

其實以胡適來講呢,譬如說為什麼(聽不清楚)在這邊扮演的一個角色,然後會,不小心有很多人被錯誤的動員。請問馬英九總統,你說你是中華民國的總統,我們沒有自己的國會嗎?那在民主國家裡面,簽訂條約你不需要…簽訂一個國際條約你不需要經過國會的監督轉換成國內法的過程嗎?我不知道這兩天大家有沒有注意到一個消息,在幾年前的一個…可能也是公聽會吧,我沒仔細看。就是前陸委會主委賴幸媛講,我們簽服貿簽什麼他不讓我們改任何一個字,就是因為這會證明你是一個主權國家。那在這點上,當然是跟臺灣主體性跟國家國格是有關的。但是即便是藍的朋友,他會否定中華民國是一個主權國家嗎?我想在某個程度上臺灣作為一個主權國家或者是中華民國作為一個主權國家是這個地區的人民的基本的共識嘛。

但問題就是在現在的媒體操弄的底下,他不跟你講這件事啊。他不去討論我們的分歧厲害,他直接把這個最重要的東西把你掩蓋掉,甚至要迴避掉民主的過程。所以我剛剛講的那個部分比較是民主的部分。也就是說民主是一種利益分配的方式,所謂的多元政體是在這裡面你怎麼樣去處理這個共同體內部的利害差異的問題。就是這個共同體某個意義上已經是前提了,那我覺得臺灣的發展包括我們自己都已經以票去選總統了,我們也在沒有什麼海外代表等等的,中華民國不是一個主權獨立的國家嗎?當然就像剛剛陳儀貞(音,不確定字)老師已經提到的,我們現在還是很多錯亂嘛。包括你怎麼樣去規範跟中國的關係。這個當然是有,可是我們的媒體反應常常都很慢啊。

就在服貿簽訂之前,應該說這陣子爭議之前,中華民國的總統很慎重其事的把中國國民黨的一位重要黨員吧--我現在也忘了他現在什麼頭銜了--吳伯雄先生找到總統府,把記者找來說,喔,他要去中國,然後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宣布。結果告訴我們是什麼?一中框架。這有經過任何民主的程序嗎?沒有嘛。那我們媒體作了什麼反應?所以我要提醒的是即便你支持中華民國,那你也要正視現實就是我們就在這塊地區上,所以很多問題必須在這個前提之下去做討論。那目前的處理方式會讓你把很多東西直接上綱到…所以我剛剛說那個族群政治很可怕很重要就是說,其實事情明明不是那麼一回事,然後你都會自己想說,你跟我立場一不一樣?只要你跟我立場,族群背景一樣,那我們所有的事情都一樣。我永遠都挺你。這才是讓很多事情變的沒辦法解決的根源所在。

為什麼今天的媒體變成這樣,大家只問立場不問原則,讓很多理性討論的空間消失了,我覺得關鍵在這裡。然後大家都覺得很無力,所以選擇了冷默,然後政客就繼續哈哈笑,因為他們這樣最好,他們這樣繼續選,他這樣透過一定的政治表演,他就可以繼續選上。那我想,就像我前幾天寫的一篇文章,臺灣已經是民智已開的社會,這些其實很多是民主基本的 ABC,但是我們的政治學教授,我們的哈佛法律博士,竟然都裝作不懂。我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我們年輕的時候我會講一個就,無知是可以原諒的,但是無恥就不可救藥。因為很多時候,這個哈伯馬斯的認知的三種旨趣,你要做解放其實要有預設一定的認識能力,然後媒體現在在引導我們怎麼認識這個社會,所以很多人他其實是被蒙蔽的,不應該因此去譴責他。但是如果說當他知道了,他還繼續選擇那樣做,我覺得我們可以唾棄他。即便他曾經是一票一票被選出來的民選總統。因為是他先唾棄我們。那這是我的回答。

四貓(資創中心助理):五分鐘心得分享
 (部落格文章轉貼)

從去年開始,因為身邊有很多文化人和出版業的朋友,他們一直在關注服貿問題,所以我多少有得知一些相關訊息。但是我當時從來沒想過到今天服貿可以號召五十萬人上街,對這樣的轉變,我有朋友說,他覺得很驚訝,因為在生活中看到太多的小確幸、小清新,我們好像變成一個小而微的世代,一個公司隨時可以替換的螺絲,一雙老闆隨時可以丟掉的免洗筷,他沒想到今天還能匯聚出這麼大的力量。

因為有好長一陣子,身邊的人不談政治、不談法律、都談美食、談旅遊。但我要說,其實有時候不是不想談,而是生活中有太多的不確定,賺的錢甚至不一定能夠讓人溫飽,所以只能抓住身邊僅有的東西尋求慰藉。我有朋友台大畢業,能力很好,對公司盡心盡力,也時常熬夜加班,但在老闆不高興的時候竟然被酸「不如去請高職畢業22K的年輕妹妹就好」。而我之前的兩份工作,一個做網路遊戲的,一個是策展的文創團隊,每天都要工作12個小時,薪水只有兩萬四,另一份工作薪水就不說了,連勞健保都沒辦法給我,雖然和他們合作很愉快,但最後還是只能離開。有人說年輕人不要怕競爭,你提昇自己的能力,就不怕沒有高薪。但我要說,年輕人怕的不是競爭而是怕沒有機會「選擇自己的生活」。

前兩份工作都是因為我對那個產業有興趣而找的,我有機會找到其他薪水更好的工作,但我想選擇做我感興趣的工作。可是我發現,公司不一定會看到你對那個產業的熱情,但他們永遠都能看到比你更便宜的新進員工。今天更便宜的人力進來台灣,公司要選工作八小時還要求勞健保的你,還是要選工作十二小時又聽話的便宜勞力?所以我們是不是只能被迫去做一些我們不一定那麼想做,但卻能讓我們得到溫飽的工作,這樣的情況真的是年輕人「害怕競爭」嗎?基本的生活品質不是每個人民都應該要獲得的保障嗎?

說到上一份工作,我想順便談一下大稻埕跟學運,但我不是要談在大稻埕發生過哪些學運。現在不是歷史課,不過我們正在寫自己的歷史。之前我在文創團隊工作的地方就在迪化街的北街上,他們進駐兩年,想為自己和大稻埕寫一個紀錄,但不是要寫歷史紀錄,而是想要重新找出大稻埕的創新力量,過程中我們採訪了很多人,在地店家分成三種,傳承三代五代的百年老店、經營了幾十年的店、還有剛進入街區數年的年輕店家,很多人不約而同的講到堤防跟河岸的記憶,後來,有一個家族在那邊兩百多年的音樂家跟我們說,東吳大學有一個教授有在做大稻埕的研究,我們就也去聯絡、採訪了,他是東吳大學的石計生教授。他講到大稻埕從以前依著河岸的生活,到河堤蓋起來還有環河快速道路切進去,這是從「親水」轉到「背水」的一個過程。而以前生命力旺盛的台灣人市街,也經過半個世紀的封閉,讓反動的力量逐漸消解馴化。在石教授的研究中,他提到大稻埕是一個異托邦,引用他的一段話:

「對於日常生活的台灣人而言,大稻埕指的是台灣人的市街,它直接與城內總都府所在的日本人領域相對。大稻埕是蘊含革命潛能(如蔣渭水的大安醫院)與休閒極致(如江山樓)的「夢址」。而對於日本帝國乃至於國民政府而言,大稻埕「夢址」是被國家權力控制篩選過濾後的地域秩序所刻意劃分的差異空間,是隨時可能遊行,聚會與暴動的需要被監視與堤防的地域。既然此區域為叛逆之地,大稻埕「夢址」在權力擁有者眼中就是必須刻意遺忘,刻意蕭條,刻意邊緣化的地方。」

而這段說明,我覺得也以某種方式在立法院前面再現。是不是覺得很熟悉,政府在以前做過的事,現在還是進行式。

我們可以看到學運的革命潛能不只是在立法院和行政院的衝撞中展現,也在自我監控的秩序中被規訓,我們一面展現出極致的休閒、將我們的不安以一種狂歡、嘉年華的形式展現出來,但也同時想要翻轉「談正經事」該有的模範生印象我看到網路上一篇文章寫到他在被打的前一刻,呼喊著口號坐在地上,他心中想的不是什麼公民不服從或是非暴力抗爭,他說:「即使是如此,我竟然還是先想著要討好你」,他那時想的是他們的行為會怎麼被媒體解讀、會讓大眾有什麼樣的觀感,而這也是他感到悲哀的地方。我一方面對其中發展出來的秩序感到驕傲,但一方面我也擔心,觀感什麼時候變得比正確更加重要?

當國家對我們不法,我們還在拼命討好那些大人,撿垃圾、折被子、資源回收、貼便條紙,每次警察換班的時候我們都大聲鼓掌說辛苦了,但是呢?但是呢?三月二十一號那天,情勢還沒那麼緊張,因為在網路上看到林森南路八巷需要人力,我和我表弟就那邊去靜坐。當時警察和學生那邊其實已經有達成協議,換班的時候多少進多少出,我們傳遞著食物飲水,期間同學談笑幾乎有一點像是同樂會的氣氛。我就坐在拒馬前的第一排,期間前面的年輕警察偶爾看學生的動靜也會加入談笑。大概快七點的時候,另一批警察來了,一來口氣就很硬的說他們要換班,請我們讓開。學生立刻起身把拒馬旁的通道擋住,要求裡面的警察先出來我們才要讓他們進去帶隊的警察很不耐煩,說你們不講道理,趕快讓開,之後立刻出手抓人。

我參加過不只一次的靜坐,但我想現場有很多年輕朋友說不定是第一次走上街頭,不知道該怎麼辦,大家也沒有互相手勾手,很容易被衝開,所以警察迅速地推進到第一排附近,亂成一團,互相推擠。有一件事情我第一次在公開場合說,連在座我的朋友也不一定知道,其實我曾經一度無法出入公共場合,只要是人多的密閉空間我恐慌就會發作,但經過治療多年很久沒有再發,也許是那天警察出手之快有點嚇到我吧,我恐慌忽然發作,然後就崩潰了QwQ 因為過度呼吸倒下,還好當時的警察還是有良心的警察,兩邊同時停手,一個女生過來抱著我,跟我表弟一起護送我到外面空曠的地方。其實我在去之前就已經做好會被抬的心理準備,因為也不是第一次參加社會運動了,但是那天警察話講沒兩句就動手還是超乎我的意料快,更超乎我意料的就是過兩天鎮暴警察毆打學生的新聞,很多學生都在問,我們做了什麼?就坐在地上喊口號,有必要這樣打嗎?我不知道怎麼樣去看待那些「站在對面的夥伴」。

從衝突中被送到外面的時候已經比較恢復了,自行前往醫務室的途中,我本來想開口自嘲「我好沒用喔」之類的笑話緩和一下氣氛,因為我表弟也沒看過我發作的時候,但沒想到我一開口就哭出來了,我覺得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在剛剛那場戰役中敗退的悔恨、輸給自己治療多年的疾病的挫敗,對國家的暴力我們只能回以靜坐和口號的無力感,我真的好不甘心。但我沒有放棄治療,我想問馬英九,你為什麼放棄治療!

最後,這些無力和悔恨,在嘉年華式的狂歡、嘲諷中稍稍得到紓解。可是我仍是擔心的,今天在50萬人上街之後,有多少人得到參與運動「滿足感」而回家從此不再過問服貿,有多少人從嘲諷的「精神勝利」中找到一點慰藉但還是撼動不了臉皮比萬里長城還厚的政府官員。

 而且我更怕的是某些人的「自我規訓」這件事,將加速內耗所有參與者的熱情,更深化了統治階級的權力結構。我舉一個例子,不知道在座老師有沒有聽過「腐女」,就是喜歡看BL(Boy's Love 同性愛作品)的女孩子。之前林飛帆和陳為廷表達他們支持同志的合照,還有反媒體壟斷被拱接吻的影片被找出來,當然腐女們就很開心,在網路上討論這件事,這時候有另一種聲音冒出來,開始說我們不應該流傳這些照片,甚至要求貼文的人撤下連結、刪文,理由是「要保護學運本身的訴求不被轉移焦點」,而且說「長輩和某些男性可能會反感」。我個人感覺,會有這樣的發言出現,不但代表著台灣的性別教育到今天還是不夠成功,更代表的是我們仍懷著對男性威權的恐懼。

 在一個企圖解構與再建構權力關係的運動之中,仍服從統治階級的邏輯走,這樣不也是一種矛盾嗎?而且,很多人在網路上對馬英九和「金腐聰」的曖昧極盡嘲諷,將馬英九比喻成「馬娘娘」,卻不願意見到飛帆和為廷的接吻照,更何況兩人也都不是同志。我覺得,這代表很多人的心中對同志還有女性仍帶著貶抑的標籤去對待,怕觀感不好、怕花絮,要求學生對長官要有禮貌、不要說髒話,好像「觀感」和「印象」成為你能不能獲得支持的唯一依據。這和社會所湯志傑老師說的:「知名度可能遠比你做得好不好重要」有點類似,而我們應該檢視這樣的媒體生態是否合宜。我想請大家認真去看看,年輕的力量是不是已經從很多「看起來不太正經」的行動之中去證明「即使你觀感不好,但我是很認真的」。

課後討論 

剛才(人名)的問題喔,其實我們用非常簡單的(聽不清楚)來回答就可以,大家都已經知道在這一次的抗議裡面呢有非常多的討論關於簽訂服貿以後,它所可能對台灣帶來的一些不是用 GDP 或總體經濟的數據來反應的風險。其中一些就包括台灣的核心的民主價值,就是包括像是言論自由表達以及民主法治這些這個基本的這種程序的觀念。那麼學生的訴求裡面也包括一個就是要召開公民憲政會議,那麼這件事情逐漸了解之後就知道說它的重要性。它的重要性就在補足我們民主法治的不足。就是現行的民主法治的體制的不足,所以有這樣一個憲政會議的訴求。

那請問我們的政府它用什麼方式回答你呢?它用的方式就是一再的把這個問題重新回歸化約限縮到一個經濟的問題來討論。所以它又變成一個經貿的國是會議,好像是這樣嗎對不對呴。所以它不願意去觸碰,它聽到憲政兩個字,聽到民主法治的加強的問題,它就退縮了。所以這個問題就是第一個去理解它為什麼不願意面對一個我們說民主法治的立法不足,監督不足,過程不夠清楚的這個問題呢?這個很清楚它不要去觸碰這個政治問題。聽到憲政它就退縮了。

第二個,政治大學的一個特聘教授叫童振源教授,各位如果做中國研究的話就知道,他在臺灣的中國研究的領域裡面大概還享有一定的聲望。他最近和洪奇昌,最近…就是前幾天(旁邊聲音:昨天)喔昨天,回到台灣嘛呴。他們到中國大陸去跟大陸包括國台辦的人以及一些臺灣研究所的人在討論的時候,大家已經知道中國已經把臺灣的這個學生運動定位成一個就是由民進黨煽動,民進黨在背後去策動的,一個盲動的一個運動。那就請問各位,我們都知道這件事情不是事實對不對,民進黨可能是一個側翼,民進黨可能也是在一個提供掩護,或者說提供政治聲援。但是它是完全沒有辦法主導這一次活動的。

那請問為什麼中國共產黨要把這件事情定位成一個是由民進黨散播的一個活動呢?各位有想過嗎?它難道在臺灣的情報還不夠豐富嗎?它難道在臺灣的情報還不夠豐富嗎?你是民進黨煽動嗎?你是嗎?四貓是民進黨煽動的嗎(指台下觀眾)?你是民進黨煽動的嗎?或者說我們看到這麼多學生是民進黨?不是。它的理由其實也很簡單。它只要把這個事情歸諸於民進黨,因此它在臺灣所做的所有的政治分化,所有臺灣跟它有關係的矛盾,它都不用面對。

所以它說這個就是一個選舉的操作!簡單。你可以說它是推卸責任的一個說法。所以它不用去面對這一個東西,它是…這是跟我無關的,這是民進黨的問題。很簡單。那你把民進黨三個字換成法輪功也可以,「這是法輪功的問題」可以。所以你可以不斷的去把那個換了,然後再下一次就「這個是圖博之友在背後操作的問題」這是一樣的。這個問題很清楚,它就是不要你去面對臺灣真正的問題。

國民黨是這樣,共產黨是這樣。那共產黨還有一個理由,它為什麼不要你去面對這個是,不是一個民進黨的問題是一個學生,是臺灣社會的矛盾的意志,大的爆發的問題。它非常害怕承認有一種叫做學生可以自主出來行動的事實。想想這個對於中國大陸的矛盾是什麼樣的一個教訓,什麼樣的一個故事?所以它甚至不准香港…欸下個禮拜我們可能會請到香港的同學來談…不准香港的所有的媒體就是,它們的影響力很大,就會有另外不一樣的看法。就是關於臺灣這一次民運的說法,這也剛才就是剛才(人名)…不是,那個(人名)所說的,媒體所做為一種政治宣傳的力量。好。中國共產黨我們其實很清楚它就是要把這件事情定性,定調,所以你不會找到第二個,不會找到第二個解釋。那麼從這一點回來說,你們民進黨要好好跟人家溝通啊,這個不是你們在做的啊,你們趕快拜託民進黨要去洗清這個問題,我跟你說不用去洗清,這個就是它的策略。不知道這樣有沒有回答(人民)的問題?謝謝。

#換人#

大家好,我補充一點。從另外一個觀點。今天早上在立法院剛好是那個…日本大阪大學的(人名)教授喔,他是榮譽教授,來臺灣觀察學運。然後吳叡人老師現場在幫他 call in 跟在場的民眾跟學生的對談。那裡面我覺得他談到一個滿有意思的觀點,我給大家參考。就是說從一個東亞的大角度來看臺灣這次的運動,從外國人怎麼看我們的意義。那他從一個日本學者的觀點,他覺得說這是一個…他認為東亞的未來應該是一個各地有自己的地方的政治或地方文化的多樣性,才是一個健康的環境。但是自從中國
這大國崛起的宣言之後,慢慢的似乎要把大家封閉成一個中華帝國的架構之下才能有你那個地方的某一些多樣性。要放在這樣的一個架構之下。那這是他們在擔心的齁。

這個也讓我想到說之前(聽不清楚)教授參與了那個中南半島湄公河的一個研究計畫,那是因為中國現在在跟中南半島就泰國緬甸寮國越南等等國家合作那個湄…因為湄公河我記得流經地方非常多的國家他們有一個區域性的組織,那即將進行更多的經貿交流,跟這個服貿或是 ECFA 其實有一些類似。那這些國家的學者其實非常的擔心,因為中國是一個大國,它有非常高強的資本進入,加上非常會做生意的華僑,在那個地方有非常多的人脈,(聽不清楚)慢慢的進去其實當地的學生是很擔心的,他們自發做這樣一個大型的國際計畫,是跨國的,在研究這個湄公河計畫可能會帶來的影響。那(人名)老師在參與的時候他也有提到說這些國家裡面,你可以看到他的那個中國的勢力的進行不只是在東亞,東南亞其實也是大家慢慢看到這樣的一個…用(人名)教授的話就是中華帝國的架構下,你要在這個架構下你可以有自己地方的多樣性,但是你必須要被容納在這個架構下的那樣的一個野心,是周邊各個國家,在地緣政治上大家都非常擔心的一件事情。那我覺得這個角度滿有意思的,就是說我們把這幾個反服貿的運動放在這樣一個更大的國際框架下,重新來檢視,我想是有一定的意義,謝謝。

好謝謝(姓)老師的分享。如果沒有的話,那我請問各位我剛剛提出來的那兩個問題喔。請問各位覺得這個民主加課有意義嗎?(聲音:有)那請問在場的各位認為我們的民主家課應該繼續下去嗎?(聲音:要)那如果我們繼續下去的時候就希望各位能夠繼續參與喔。那我們的備案就是說如果各位同意的話,我們就下個禮拜開始,我們就還是同樣在中午十二點十五分到一點,可是我們改成每個禮拜二跟禮拜四,好不好,然後一個禮拜兩天,禮拜二跟禮拜四,所以各位一個禮拜有幾天時間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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